关键词：如皋蔡氏面塑、《捣练图》、复原、传承
一、面塑与如皋“蔡氏面塑”
面塑，俗称“捏面人”。是一种以面粉、糯米、水和颜料为创作原料，再加上颜料、石蜡、蜂蜜等成分，经过防裂防霉处理，制成柔软的各色面团，通过手工塑形、捏制、绘制而成，属于传统工艺美术领域中极具代表性的一种艺术形式。面塑最早可追溯至先秦时代，用于相关祭祀和庆祝典礼：“凡祭祀，共盖盒，实之稻米，郁人掌焉”。从《东京梦华录》一书中可知：受市民文化影响，唐朝末期的面塑被称作“果食”，又名“笑靥儿”，属于汴京“七夕”专属食品。由此可知，唐代的面塑俨然发展成民间工艺，并出现了专门从事面塑制作的匠人。元明清时期面塑技艺得到进一步发展，流传至今，在全国遍地开花，其中如皋“蔡氏面塑”极具特色。
如皋“蔡氏面塑”，选用如皋地区特有的面粉、长糯米粉等为原材料，经蒸煮、冷却、揉、捏、揪、挑等数十道工序手作而成。由如皋蔡氏先人于清同治年间创立，通过几代的传承发展，以复原历代名画、刻画维肖、设色雅致、注重以雕塑比例塑造人形四大特色，有别于其他地区的面塑。2023年如皋“蔡氏面塑”被列入第五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内。其传承以立项人、传承人蔡晓霞为首，以蔡晓霞工作室为中心，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传承。其作品题材多样，擅长塑造精致历史人物题材，工整细腻、色彩淡雅，多次获得省市奖项，作品被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收藏。其中，2020年作品《捣练图》获江苏省艺博杯金奖。
二、面塑作品《捣练图》
《捣练图》为唐代画家张萱所作，绘制了贵族妇女捣练、缝纫及熨烫的系列场景。其线条工细遒劲，设色富丽，是中国最具代表性的传统绘画之一。面塑作品《捣练图》以该画为原型，将画中平面人物，转化为立体雕塑的形象，纯手工捏出十二个生动精致的立体人物形象。
整组场景长120cm、宽90cm，而这些人物形象，高度均十几厘米左右，或坐或站，极大程度上考验制作者对人物形体、人体结构比例的把握。不同于绘画的平面性，面塑更加要求有限的空间里精准刻画人物的面部、肢体、发型、服饰等三维内容。另外，不同的胖瘦的人物有不同的形态特征，要把握好尺寸，不能光凭感觉。大群像制作出来会比较大，脑海里首先要搭一个大框架，接下来就开始丰富画面，大到每个人物的动作，场景里布置的物件，再慢慢细化到人物的头发丝、衣服上的褶皱。因此整个画面从平面走向立体，极具挑战性又因为雕塑手法技艺的加入增添了创新性。
在创作该组作品时，除了要求对人体结构比例掌握精准外，笔者还十分注重调色。由于面团在干和湿的不同状态下，颜色也会有所不同，所以需要不断调试。因此在创作过程中不仅考验“眼力”，更考验对不同状态下的面团的把控，如画面中出现的绿色，在调试过程中，便出现了几十次调色，在极大程度上，这十分考验制作者的耐心与精敏性。此外，运用固体形态的面团如何制作出唐代襦裙薄如蝉翼的面料感及肌理感，突破材质上的局限性，也是该组作品的一大亮点。笔者在捏制的基础上，用细毛笔勾画描绘了人物服饰上的花纹图案，增添了绘制技艺。这种捏绘结合的方式最大程度地还原了画面细节，使场景更加地精细有致。
整体而言，创作这组作品的目的主要有三方面考量：一是希望通过以面代笔，还原传统名画，打破材料介质，拓宽创作材料的来源，并借画赞喻现代美好的生活；二是致敬盛唐时期面塑的重大变革，这种雅俗观念的统一，影响一直延续至今；三是因为《捣练图》这个主题——无论是画面中仕女们劳动的场景，还是人物服饰形象，都与以纺织行业著称的南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由此致敬前人先辈。
《捣练图》 （唐）张萱 长卷 绢本 设色 37×145.3cm 馆藏于美国波士顿美术馆
面塑作品《捣练图》 蔡晓霞 长120cm×宽90cm 2020.01创作三、面塑里的文化传承
面塑，是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之一；面塑技艺，是我国代表性非物质文化遗产重要组成部分。发展至今，它并非是一项简单地民间“玩意儿”，而是中国文化和民间艺术重要的一部分，更是集绘画、雕塑、服饰、雕刻、民俗、美学于一体，是一门综合性艺术。面塑的综合性创作，也势必要求从业者一方面有着高超的技艺；另一方面有着超凡的审美和艺术修养能力，并能够顺应新时代发展。如皋“蔡氏面塑”便是如此，尽管以复原历代名画见长，但无论是人体塑形，还是设色调色都与现代技艺乃至西方雕刻手法等相结合，这样既保留了传统文化里的人物形象与深厚的精神内涵，又不拘泥手法，融入新的艺术元素、新的表现方法，使作品刻画维肖、清丽雅致，充满艺术性，符合大众审美。此外，笔者不仅是如皋“蔡氏面塑”的传承人，更是立项人，这要求我们需要更加进一步顺应时代变化，以吸引更多的新生力量来加入其中，使其不断发扬光大。因此在传承过程中，我们建立了工作室以期传授技艺，还联合其他本地非遗技艺，共同走进校园，让学生进一步了解面塑的历史与技艺，加深青少年对传统民俗文化的了解，丰富学生文化生活，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得到更好地传承和发扬。
作者简介：
蔡晓霞，江苏南通人。南通市首届工艺美术大师，非遗“蔡氏面塑”立项人、传承人，中国民协会员、如皋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工艺美术协会副会长。
韩晶晶，山东菏泽人。北京服装学院博士，江苏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南通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南通青年美术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