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代的苏作玉牌继承了传统玉雕技艺，再经过设计的创新和工艺的精进，创作也更为随心所欲，已经成为苏作玉器收藏的重要门类之一，在现代玉器市场奠定了独特的地位。本文以玉牌的雕刻实践为切入点，从玉牌的选料、雕刻工艺和作品的意境设计三个方面入手，浅谈当代玉牌的设计和技艺传承。
关键词：玉雕，玉牌，百遂牌
玉牌是苏州玉雕中较为流行的类型之一，它的起源甚至可以追溯到四千年前的良渚文化时期，从当时的穿孔饰片，到汉代的陈设佩饰，再到明清的 “子冈牌”，玉牌逐渐融合诗书画印，具有文人气息。古人佩戴的玉牌不仅是作为一种装饰，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如今玉牌已经成为把玩观赏的玉器，人们更着眼于玉牌的材质、工艺和背后蕴含的文化。当代的苏作玉牌继承了传统玉雕技艺，再经过设计的创新和工艺的精进，创作也更为随心所欲，已经成为苏作玉器收藏的重要门类之一，在现代玉器市场奠定了独特的地位。本文以玉牌的雕刻实践为切入点，从玉牌的选料、雕刻工艺和作品的意境设计三个方面入手，浅谈当代玉牌的设计和技艺传承，谈谈传统手工技艺如何在传统文脉和现代审美之间，找到新的平衡路径。
一、从 “因材施艺” 到 “以意驭料”
每一块玉料都有它自己特有的特性，有自然天成的大小、形状、颜色、透明度和绺裂特征，处于未经人工雕琢的自然状态。对自然状态进行加工，使之形成新的美点，就是玉雕从业者进行艺术构思和创作的过程。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相玉。
顾名思义，相玉就是观察审视玉石外观和特性的过程，这一步骤在玉雕过程中极其重要。大自然巧夺天工，每一块玉石都有独有的特征，俗话说：“一相抵九玉”，相玉精确，有利于寻找合适的雕刻题材，创造优秀的玉雕作品，避免浪费玉料。我们在相玉时，要做到“因材施艺”，全面评估玉料的质地、颜色和瑕疵，充分发挥玉料的美点，并且摒弃它的缺点，实现 “料尽其用”。这要求我们从业者通过联想的方式，从不同角度观察，做到“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对玉料进行心灵上的加工。
不过，选料也不单单是根据玉料确定题材，有时也要做到 “以意驭料”。笔者在设计百遂牌时，考虑到百遂牌的设计采用无事牌的形制，素面牌身，以 “无饰寓无事”，因此选用了质地细腻的和田白玉料，突出玉料的温润光泽，观者就能在 “空” 的牌面中，着重欣赏玉料本身的温润质感。
二、雕刻工艺的精细度体现
苏州玉雕具有精、细、雅、巧的特点，要做到精于雕刻、巧于工艺，玉雕从业者通常需要磨炼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具备扎实的基本功和审美能力。充满神韵的玉雕作品，不仅要形象逼真、内容生动，更要给人以高度的审美体验，让人领略到作品所要表达的意蕴和境界。
玉牌工艺的精髓在于 “以小见大”，精细的技法可以让方寸之间充满层次和张力。当代玉牌工艺多采用镂空雕、浮雕、阴刻技法，往往多种技法结合使用。镂空雕技法最早见于良渚文化的玉梳背，再经商周拉丝工、汉代分层雕的发展之后，明清时期达到鼎盛。当代玉牌上使用的镂空工艺，不再是通体镂空，为了迎合当代简约化的审美，又为了突出玉料的自然美， 当代玉牌所用的镂空雕转向局部点缀，主要应用在牌头、牌侧等部位。百遂牌的牌头采用了镂空雕技法，牌头立体的镂空纹吸引视觉焦点，形成 “繁简对比” 的美学效果；牌身的边缘用浅浮雕做倒角处理，牌身借鉴了文人画的 “留白” 理念，大面积留白，更能增强手感的温润度。这种技法上的组合，突出了镂空工艺的视觉重点，又能丰富作品的细节层次。青玉百遂牌则更重视色与形的工艺适配。青玉的韧性略逊于白玉，在施以镂空工艺时，更要注重受力的平衡。牌头兽纹的线条要设计得圆润一些，避免锐角导致的崩裂，再加厚支撑，在镂空的部位连接处保留稍厚的玉料，可以增强结构的稳定性。
现在玉雕从业者的技艺也日益提高，玉雕的雕刻工具也随着科技的进步不断改良，作品的工艺也愈发精细，但在雕刻时，也要注意雕刻的步骤，要突出立体感，切忌照着设计依样画葫芦，缺少塑造立体感的过程。打磨的过程也很重要，打磨完成后再将作品抛上光，就能去除雕刻工具留下的痕迹，玉石本身的温润和细腻就能表现出来，显得更剔透圆润。百遂牌因局部镂空和大面积留白，打磨过程就非常重要，如果打磨步骤没有做好，很容易在细节方面出现断裂。一件富有神韵的作品，无论是设计还是雕刻，甚至是打磨，每一道工序都缺一不可。
三、玉牌的文化价值和传承
玉牌可佩戴的“文化载体”，除了精致的图案设计和精湛的工艺，更重要的是玉牌反映了文化的传承和创新。传统玉牌以纹饰承载吉祥寓意，当代的玉牌设计更注重意境的营造，作品要展现意境，最主要的是掌握好虚实关系，要把主观的理想、情感和审美追求贯注到创作中，在构思层面实现创新。玉牌的形制设计始终和文化符号绑定，比如传统的 “天圆地方” 的方形牌，象征着宇宙秩序，是传统哲学思想的体现，当代作品在此基础上拓展出随形牌、套牌等形式。百遂牌采用经典的长方形牌身，“百遂” 寓意 “百事顺遂”，延续了吉祥文化的内核，牌头的镂空纹样保留了 “牌头为势” 的视觉重心，素面牌身和牌头的镂空纹样组合，动态的造型打破了传统的规整感，具备意境和生命力，传递了简约而有力量的现代生活态度，增强了现代审美中的 “通透感”。
四、结语
当代玉牌的设计和工艺，融合了传统文脉和现代审美，一块优秀的玉牌作品能给欣赏者带来视觉上和心灵上的美感与愉悦，玉料资源日益稀缺，我们在创作玉牌时更要坚持 “料尽其用、工尽其精、意尽其深” 的原则，优秀的作品在急功近利的年代难能可贵，我们要沉下心来设计并雕刻出优秀的作品，营造玉牌本身承载的文化意境。
参考文献：
[1] 陈卫江：浅谈玉牌的线条之美，天工，2016年
[2] 高汉成、张荣红、明承林、孙仲鸣：基于传承与创新的现代玉雕艺术表现探讨，宝石和宝石学杂志，2018年
作者：府敏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