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苏州玉雕器皿件当下发展的新趋向

[日期:2019-12-30] 来源:本站 [字体:大 中 小] 来源:本站
       


【内容摘要】任何事物的发展都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只有在发展中才能持续强大的生命力。苏州作为全国玉器生产销售重镇,也不断经历着玉雕的发展。以苏州玉雕器皿件为例,其发展在当下呈现出了一些新的趋向,这种趋向是一种趋势,虽然并未成为真正的前进方向,但是我们可以从中观察到一些端倪。讨论器皿件的发展新趋向问题,对于苏州玉雕的未来发展大有裨益。

  【关键词】器皿当下趋向时代苏州

  器皿件在玉雕创作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其材料选择、设计构图和制作工艺等方面均自成一体、难度更高,有别于常规玉雕把玩件的创作。器皿件一般体量较大,对制作材料的体积和完整度都有着较高要求,同时器皿件多以摆件的形式陈列,具有较强的装饰性。器皿创作中应用到的造型能力、了面技艺和掏膛技术等工艺,又对创作者有着极高要求。从各大博物馆及拍卖公司的展陈来看,目前传世的玉雕作品中,器皿件数量将近占到半壁江山。苏州有着悠久的治玉历史和显赫的行业地位,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以“苏工”闻名的苏州玉器更是受到国内市场的空前追捧,一时间洛阳纸贵。以薄胎工艺为主导的器皿件是苏州玉器的重要特色项目,为“苏工”玉雕在全国范围内的开疆破土立下了汗马功劳。   工艺精湛、设计精巧、推陈出新是苏州玉器当下发展的显著特点,器皿件更是深得其精华,尤其是在工艺和设计支撑下,不断地提升完善自己,十几年来,实现了由传统器皿到当下器皿的华丽转身。器型和纹饰是衡量器皿件优劣程度的两大标尺。当下器皿件在两大标尺的衡量下,逐步实现了由传统向当下的过渡和改进。   传统器型,如瓶、罐、尊、觚、盆等讲求器型上的中线对称原则,其整体造型或方或圆或近方圆,无不严格对称,饱满丰盈。绝对对称是传统器皿优劣的评定基础。苏工玉雕器皿件在近几年的发展过程中,不断在器型上尝试突破,无论是在器皿局部或者是整体造型都在试图打破对称。在瓶觚件作品的口部做变化,是传统器型局部革新较为成功的案例,和田籽料《大汉风韵花插》、青海青玉《薄胎大吉祥薄瓶》、青海青玉《天禄尊》等代表作品,整体器型依然保持中线严格对称,在口部设计上呈现出高低变化的圈口设计,一改以往传统器型平齐周正的状态。口部打破传统样式,视觉冲击力强烈,且又能与器皿整体韵味做到和谐一致,不冲突不艰涩,很是考验制作者的整体把控能力。   “异形”设计是对整体器型打破对称的一种常见形式。所谓“异形”便是完全脱离传统方圆造型概念,重新塑造器皿形态,且这种形态是在传统玉雕器型中尚未出现。“异形”设计丰富了玉雕器皿的诸多形态。和田白玉《和谐美满花樽》、青海青玉《花样年华》便是其中的代表。以前者为例,该件作品整体成锥形设计,敞口且一角高起,两角下沉,整体有三条棱线构建三个面,线与面皆有弧度且程度不一,整件作品造型独特,给人感觉虽然内敛却极富张力。   对传统器型的革新创作,并非是唯有打破对称才能修成正果。所谓革新创作,“新”是基础要求,只要符合美学标准的新器型都是应该被认可的。这种新的要求首先便是在玉器器皿中的样式新颖。传统玉雕创作多见圆形器皿,异形器和方形器都是较少见到的。尤其是方形器,对玉雕艺人的造型能力要求极高,其创作难度也相应难度较大。诸多玉雕艺人开始对方形器进行器皿创作尝试,和田白玉《兽面纹方形器》、青海青玉《水纹丞》等代表作品均是方形器创作的典范。《兽面纹方形器》器形硕大方正,四条棱角线挺括直爽,整体造型器韵雄壮,威武坚挺。《水纹丞》则更多地在方形器上突破设计,器形整体成方形,但四面却有弧度存在,棱角线圆润且不露痕迹,尤其是底部四足间以弧线关联,使得作品整体圆润统一,方圆相融,难能可贵。这些方形器依然遵循对称法则,但能呈现出新颖别致的器型变化,为玉器器皿件的器型选择做出了更多的参考。   苏州器皿艺人还将创作眼光注视到日常生活中去,将生活中的常见事物结合传统器皿造型,衍生创作出新颖器形。木桶、石桥、城门和东方之门等事物,对于生活在苏州城的新老苏州人最熟悉不过,这些不单是水乡特有的符号也是苏州城之于全球印象的名片。青海青玉《门》和青海青玉《梦回水乡》两件作品正是基于对苏州传统元素、现代元素的考虑,创作而成的具有地域性和时代性的优秀作品。《门》是在近似石桥、城门和东方之门等物象形态的基础上,借鉴传统香炉、花插和城市建筑等器物造型,演绎制作而成全新的器型,这些器型既可以代表苏州物象又可以兼备器皿的实用属性。《梦回水乡》则在造型上借鉴传统木桶形态,木桶提梁之上巧用廊桥造型,对生活中的常见物象加以利用,又加入了独立思考。   以上对于器形的讨论,都是就单一个体而言。其实,在组合类器皿件作品上,艺人对造型的开拓研发也有着很好的收获。瓷器收藏中,成对的花瓶其价值往往高于单一花瓶,也更为珍贵。且成对花瓶也多以“双胞胎”似的相同式样存在,在陈列方式上遵循对称原则,一左一右,相互呼应摆放。青海青玉《和谐》,两只瓶子造型迥异,一高一矮,纹饰装点也不一致,观赏单一瓶体造型甚至都有些怪异之感。但是恰恰组合摆放,却能呈现出匪夷所思的造型美感。二者的组合,依托边缘弧线的严格契合,靠近而不粘连,二者之间形成的缝隙,曲折委婉,摇曳生姿、缓缓而升。像极了相互依偎的一对可人,似水柔情连绵不绝。原本怪异的个体,却在组合造型的基础上呈现出巨大的和谐美感,不得不佩服造型艺术本身所具备的强大魅力。这一组合造型也是对器皿造型革新的一种新探索。它所强调的是组合之美而非是个体之美。目前,苏州玉雕器皿件有越来越多的组合类作品涌入到各大评审现场,最大限度的实现组合美,让组合美超越个体美,应该是组合造型的一大要旨和突破方向。   器皿件上的纹饰,具有强烈的装饰作用,这是纹饰存在的基本任务。但就玉雕器皿件创作而言,纹饰又恰恰令玉雕器皿利弊均沾。利自不必多言,既能够美化器皿,又可以遮伤避绺。诚如任何事物兼具两面性,纹饰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玉质属性的完整展现,毕竟材质优劣程度是决定一件玉器器皿价值的重要标准。而今,纹饰在当今苏工玉器器皿件创作中的革新速度也是十分迅速的。当然并非一味地出于其弊端考量,更多地还是服务于当下审美需求,创作出具有时代特征的作品。   传统器皿纹饰同样具有严格的对称原则。所以,纹饰不对称布局,成为苏工玉雕器皿件纹饰创作的一个方向。和田白玉《龙凤尊》,器皿主体是传统尊造型,左右耳部分别圆雕有龙凤纹饰,螭龙探首于尊口之上,丹凤则屈身尊口之下,作回首状。龙凤纹饰虽左右分布,但一上一下,一伸一缩,打破了严格对称戒律。青海青玉《洋花小口薄胎瓶》口小颈短呈悬胆状,周身胎面花素各半,素面之上可见优质青海青玉的细腻肉质、均匀结构和一致色彩,花活部分装饰有缠枝花纹组合,斜斜分布在瓶体之上,与素面部分泾渭分明,打破了纹饰中线对称、中心对称的传统束缚。国画语言“留白”日渐在苏工器皿的纹饰布局上应用起来,可以叫做“无饰之饰”。尤其是薄胎器皿之上,留白处理极大地体现出了器皿的材质之美,同时也治愈传统玉器器皿纹饰繁复对称的沉疴。留白与纹饰装饰合理布局,不再拘泥对称,使得玉雕器皿纹饰新颖别致,符合当下的社会审美诉求。也极大丰富了玉雕创作中,体现材质美的手段,更为尊重和田玉本身所具备的天然美感,在创作效果上,实现了工艺美与材质美的均衡显现。   缠枝花纹、宝相花纹和福寿纹等,都是传统玉雕器皿运用的纹饰,这些纹饰经历了长久发展,具有一定的传统文化定义,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大众诉求。传统纹饰并非不具美感,只是不断反复应用,即便灵活多变、工艺精湛,也难免会给人带来视觉疲劳、审美麻木之感。因此,在今天的苏工玉雕器皿件创作上,有越来越多的崭新纹饰出现。纹饰选用的多样化,促成了玉雕器皿件的革新发展。青海青玉《六月里》和青海青玉《气》,就纹饰选择而言,借鉴了自然界中的云、雨、闪电、火等自然物象,作为全新的装饰符号,来塑造作品主旨,或是师造化,关注自然现象;或是假借气象符号托物言志。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均极其新颖,令人过目不忘。这类纹饰在传统的玉雕器皿件中是极为少见的。同时,器皿主旨也不再单一地追求平安吉祥寓意,开始更多地关注客观现实,表达个性想法,在主旨诉求上有了全新的定位。   探讨苏州玉雕器皿件当下发展的新趋向,是对苏州玉器创新创作的尝试归纳。我们在强调新颖的同时,更应该注重新颖发展的持久力和生命力。不能让所作的创新努力仅仅是昙花一现,只能博得视觉上的片刻欢愉。我们在新趋向下的努力不应该浅尝辄止,要努力实现创新创作上的系统化,形成良好的工艺体系,并不断地在体系内加以细化升华。比如说,在玉雕方形器创作的趋向下,尝试线条、块面的曲直比例变化,口部与足部的多种组合演绎、乃至纹饰图案的附加点缀,最终实现方形器皿的多变唯美。新路子上做足深究,极其切合匠人之道。同时,作为美感的集合体,玉雕器皿件要做得优雅美观,只有美,是历久弥新,决定作品成败的关键。因此,器皿创作者应当更多地赋予作品更多的文化魅力和艺术感染力。这就牵扯到了,创作者提升自身审美水平,丰富自身文化内涵的自我成长问题。归根结底,器皿件的新趋向发展,取决于创作者自身综合能力。十余年的可喜发展,我们可以窥见苏州器皿创作者的进步和努力,展望未来,创作者的综合能力成长,势必成为新趋向前进道路上的不竭动力。

  参考文献:[1]单存德.雕镂凝章[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5.12作者简介:郭凯,男,工艺美术师。现任职于苏州市玉石雕刻行业协会,苏州市工艺美术行业协会、学会。长期任职以来,广泛接触苏州工艺美术艺人,认真学习工艺美术理论,并在举办展览、专技培训等社会活动中不断学习成长。近年来,由于工作需求,更多关注苏州玉雕的产业发展和行业状态,参与子冈杯、苏艺杯等本地展会的实施工作,提升了其综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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