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明式家具兴盛缘故

李久生

【内容摘要】明式家具是我国家具史上的典范，成为现代生活中，人们对古典家具新追求的宠儿。研究明式家具在中国社会生活中的兴盛，对于我们更好地理解明式家具属性是大有裨益的。

　　   关键词：明式家具 兴盛 原因

　　明式家具，其定义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广义上的明式家具是指近现代制品，只要具有明式风格，均可称为明式家具;其狭义则指明至前清时期材美工良、造型优美的家具。本文所论述的仅限于后者，即狭义的明式家具。概括地说，生产精制的硬木明式家具的时代和地区，主要是明至清前期，尤其是16、17两个世纪苏州地区的制品。

　　在明中期以后的一百多年中，明代家具的质和量达到了高峰，它是由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

　　第一，城市经济的发展。

　　据《明史·食货志》，宣德时全国设有钞关(税收机构)的大工商业城市，包括北京和南京在内共有三十三个。明中叶以后，不仅又有二三十个市镇上升到大城市行列，原来的大城市也更加繁荣。以南京为例，万历以后，商业兴旺，人口大增。谢肇淛《五杂俎》称：“金陵街道宽广，虽九轨可容。近来生齿渐繁，居民日密，稍稍侵官道以为廛肆。”再就江南一带新兴市镇而言，《乌青镇志》记载：“乌镇与桐乡之青镇，东西相望。升平既久，户口日繁。十里以内，居民相接，烟火万家，……地大户繁，百工之属，无所不备。”以丝织为中心行业，且是货物集散地的震泽、平望、双杨、严墓、檀丘、梅堰等镇，到嘉、万年间，居民和商业比过去都数倍或十倍地增长。地方志蝇没有提到当时当地的家具制造业，但家具既然是人民的必需吕，它必然和其它手工业一样有很大的发展。

　　明代后期，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货币交易日益盛行，银两的价值也愈高。加上过去实行的“轮班”和“住坐”制，工匠以逃亡来反抗，迫使封建主不得不放弃限制人身自由的榨取方式，逐步准许工匠以银代役。到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全国班匠获得更多的人身和工作自由，提高了他们劳动生产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他们的产品可以自由拿到市场上出售，也可以承揽顾主的加工定货。以银代役这一改革，对当时各种手工业生产，都起到了推动的作用。

　　自嘉靖以后，尽管统治阶级更为腐朽，政治愈加黑暗，商品经济却有较大的发展，并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这时期农业和手工业生产水平有所提高，工匠获得更多的自由，从业人数增加，商品大量增多，货币广泛流通，它们都是促进商品经济发展的原因。从而使大城市日益繁荣，市镇迅速兴起，尤以江南和南海地区最为显著。明清之际，这两个地区的某些城镇能成为家具的重要产地，是和商品经济的发展分不开的。

　　第二，海外贸易昌盛。

　　自隆庆初年(1567年)开始，明政权为了缓和财政危机，开辟税源，采用开放“海禁”的办法。周起元《东西洋考》序说：“……我穆庙(指隆庆帝朱载垕)时除贩夷之律，于是五方之贾，熙熙水国，……捆载珍奇，故异物不足述，而所贸金钱，岁无虑数十万，公私并赖，其殆天子之南库也。”所谓“除贩夷之律”，就是开放海禁，允许私人海外贸易。开放海禁直接促进了家具生产，因南洋各地，盛产各种贵重要木材。郑和下西洋，从盛产高级木材的南洋诸国，运回了大量的花梨、紫檀等高档木料，这也为明代家具的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无可置疑，明清硬木家具，有很大一部分是用进口木材造成的。硬木家具制成后，又成了重要的出口商品。它和瓷器、漆器等一样，都是我国传统的外销商品，对销往国的工艺品也产生显著的影响。

　　第三，统治阶级和士大夫的推广。

　　作为统治阶级的宫廷和文人士大夫的府第，往往把家具作为室内设计的重要组成部分。万历时太监刘若愚的《酌中志》开列御用监的职掌是：“凡御前所用围屏、摆设、器具，皆取办焉，有佛作等作。凡御前安设硬木床、桌、柜、阁用象牙上、花梨、白檀、紫檀、乌木、鸂鶒木、双陆、棋子、骨牌、梳栊、螺钿、填漆、雕漆、盘匣、扇柄等件，皆造办之。”明何士晋汇辑的《工部厂库须知》卷九记载了万历十二年宫中传造龙床等四十张的工料价格：“御用监成造铺宫龙床。查万历十二年七月二十六日，御前传出红壳面揭帖一本，传造龙凤拔步床、一字床、四柱帐架床、梳背坐床各十张，地平、御踏等俱全，合用物料，除会有鹰平木一千三百根外，其召买六项，计银三万一千九百二十六两，工匠银六百七十五两五钱。此系特旨传造，固难拘常例。然以四十张之床，费至三万余金，亦已滥矣!”御用监的设置虽不自万历时妈，但以上两条至少比较具体地记述了明晚期宫廷家具的品种、用材及工、料费用等。《酌中志》还有关于明熹宗(朱由校)的记载，称其性巧多艺能，善木工营造，“自操斧锯凿削，即巧工不能及也。又好油漆匠，凡手使器具，皆御用监、内官监办用”。

　　欲知当时宫廷以外达官贵人的家具陈设，可以看一看《天水冰山录》，它是1565年严世蕃获罪后的一本抄家账。中有大理石及金漆等屏风389件，大理石、螺钿等各样床657张，桌椅、橱柜、杌凳、几架、脚凳等共7444件。严嵩父子当然是吸尽人民膏髓、一代最大的贪官权相，家业大、器用多是必然的。但上列数字也足够令人惊愕了!由此可见，明代文人士大夫对于家具的推崇对明式家具的兴盛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明代是自汉唐以来，我国家具史上的又一个兴盛期。随着当时经济的发展，城市的园林和住宅建设也兴旺起来。贵族、富商们新建成的府第，需要装备大量的家具，这就形成了对于家具的大旱需求。明代的一批文化名人，热衷于家具工艺的研究和家具审美的探求，他们的参与对于明代家具风格的成熟，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开放海禁后，大量高级木材的进入和家具成品的外销，促进了海外贸易的昌盛。以上种种，使得明式家具的发展达到了巅峰!

　　参考文献：

                【1】《明清苏式家具》，濮安国，湖南美术出版社，2009.10

　　          【2】《明式家具研究》，王世襄编著、袁荃猷制图，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7

　　作者简介：

              李久生，工艺美术师，师从江苏省工艺美术大师许建平。从事苏作红木小件和苏作红木家具设计、制作工作二十余年，在长期的研究实践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对苏作红木充满了热情。近年来，其作品多次在艺博杯等专业评比活动中摘金夺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