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乱针绣创作中的有法与无法---刺绣创作中的技法与心法的思考

[日期:2018-08-02] 来源:本站 [字体:大 中 小] 来源:本站
       



【内容提要】有法与无法对于刺绣创作者来说既是一个过程,又不是过程。所谓过程,在技法上通常指技巧由生到熟的过程中要有法,即所谓“下针有方”、“意在针先”。


       关键词:无法         有法       自然        本性


       乱针绣自发明以来一个突出的特征便是不囿古法自创其格,我用我法的自由创作观。但刺绣创作者的主体观念,文化精神并不会轻易改变。缘此而得出的结论是在创作上没有绝对意义的有法和无法。

       遥望一代乱针绣大师多以自我的心灵为观照,他们纯净的心灵可以超越所处时代成法之限制,所以他们所谓的“无法”实际上是其心灵自由与艺术创作纯化之表现。准确地说,他们的创作是传统基础上的创新之过程,并不是绝对“无法”的。

      事实上,无论强调“无法”还是强调“有法”,都应该看做是对整体传统精神的继承与发展,同时,能够自由地抒发灵性,又是每个有追求的艺术家面对传统的最大的问题。而法为流风所蔽的时代,必然导致反法意识的觉醒,反之法度沦丧的历史时期也会必然导致人们对成法的渴求与复归于古典的反省。乱针绣因此而产生。所以,有法无法因时而异,而对于“自然”与“法”的本末关系的把握尤显重要,自然之道无疑是打开人们为成法所拘的钥匙,造化在乎手,针法无不有……古人既立法之后,便不容今人出古法,千百年来遂使今之人不能一出头地也”。“我之为我,自有我在”古之须眉不能生在我之面目,古之肺腑不能安入我之腹肠。我自发我之肺腑,揭我之须眉。”我自用我法。

      对于传统针法的反叛,厚今薄古与好古薄今之论几乎任何一个时代都同时并存的,重要的是论者应站在整个历史文化的立场上去“放眼量”。而这些所谓反“复古的乱针绣先辈们在反“复古”的口号背后,却往往有着一条承袭传统的轨迹。在特定的历史阶段,有对传统的重新的诠释与发展,而这种认识往往又不无特定的历史局限性。

      事实证明,当时卓有成就的乱针绣先辈们对待传统,无不是从移情、寓兴、言志、倡神、造境的本质出发,以自我情感为主导,以法古人之法为客体,在对传统形式的扬弃过程中发展自己的。而“法,无法,无无法”的创作过程,才是一个真正的乱针绣创作者所应遵循的体悟之道。

      “不立一法,是吾宗也;不舍一法,是吾旨也。学者知之乎?”在这儿,法之取舍及有无说得再精当不过了。所谓“不舍一法”是指在对传统继承上,指对传统的借鉴;“不立一法”,则是指不圆于成法,不执着于ー己之法,法随机异,方能生生不穷。无论有法无法,亦随乎机动则情生矣”。所以,无论古法、我法,其实最根本的一点便是法为我用,回归于自然之朴,而不使创作思路囿于成法的局限。

      有法与无法对于刺绣创作者来说既是一个过程,又不是过程。所谓过程,在技法上通常指技巧由生到熟的过程中要有法,即所谓“下针有方”、“意在针先”。在通常的感觉中,人们认为刺绣创作者绣到一定的“程度”便会“得意忘形”或“无法”了。实际上,有法与无法对于一个刺绣创作者来说,是取决于创作时的创作心理状态和技术熟练程度造成的心手相应的境界。开合、疏密、虚实,章法韵致等因素因特定需要而定。切不可把创作者在创作过程中的自由状态看成是胡乱刺绣,因为创作者的所谓“自由”也是有度的,“自由”创作形态是在其“时见缺落”中显示出刺绣艺术家高华之内质。

      乱针绣针法有其独立的个性,丝线交错之间亦如“易”理所云“周行而有易”。有较高修养的刺绣艺术家是不会一成不变地重复自己已有作品的,而就刺绣题材来说,题材的重复是存在的,但是一个深谙民族文化精神的刺绣艺术家即便是对待同一题材、同一形象,针线交错之间都会有新的感动。这令我们联想到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刺绣艺术家的个人风格在基本成熟后,往往接下来便是一熟再熟而无“生”,如此便会“流”。在创作过程中,从胸有成竹,到胸无成竹,从法度完备到熟中求生,是一个必要的创作过程。形而下者为之器,形而上者为之道。”“形而上”的素养使画面得以虚灵,反映在画面之幽微处往往能引起观者产生种种“若即若离,若存若亡”的联想而回味无穷。其实天地大美所在,视之无形,听之无声,不凭刺绣创作者构造,那是自在之物,过分的清醒对科学家十分重要,对于乱针绣创作者无疑是一种挂碍、一种对自然之道体悟之屏障。这种混沌状态必近乎真……

      中国刺绣在平淡中蓄真情。此亦如西方人所谓;“高贵的单纯与静穆的伟大。”绣到平淡天真处,方能真正体现出物我交融之气质。此种“真”与“平淡”又是刺绣艺术家人品、思想、性情之自然流露,而非平庸与庸俗的简单。禅宗讲“世界虚空,能含万物色相。就虚实乱针绣来说,是在空白处求画理,亦如用笔中“飞白”的妙处往往正在于似断而非断,似连而非连,往往是笔愈简而意愈周,愈丰富则愈虚淡、含蓄。正所谓超以象外、得其寰中,针法之造型精简到极处,针下之精微形象又岂是轻薄之徒所能梦见,而后来不明画理的绣娘们往往只学去了这种表象,故为刺绣艺术家,不勤于针法,精于体悟,虽时时妄言禅、老,若欲入化境亦真如痴人说梦。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其对于刺绣之法既应有在学的过程中的“益”,也应该认识到刺绣的终极不是单纯的法的增益,而应该在法度完备的情況下“损之又损”,直至达到内心的纯粹表达,达到与自然的和谐。尤其在当代,各种奇巧淫技扰乱人心,让人不断在“法”的变化中迷失自然之性,“不识本心,学法无益”所以“有法”、“无法”只是在特定时空下对待创作的一种态度,争论并无重要性可言,如果能复归古典精神,复归于朴的单纯,那么,就不会囿于“有法”或“无法”的执着。


参考文献:

[1] 石涛《苦瓜和尚画语录》山东画报出版社2007年

[2] 六祖慧能《坛经,般若品》中华书局1997年

[3] 老子《老子》中华书局1984年

[4] 六祖慧能《坛经,行由品》中华书局1997年


作者简介:

      谈奕,江苏常州人, 1972年生,工艺美术师。自幼偏爱涂涂画画,后追随初心,求学于常州纺织服装技术学院染织美术专业,系统学习了素描,水粉,国画,油画,装饰画等。早年从事平面设计,三十后攻乱针绣,现成立青亦艺术工作室。作品力求创新,集众善以为己有,使造化与心源自然交融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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